生命不息,战斗不止!

一、甪直古镇
街口那只小猫翻了个身,又蜷起来了。程藤绪跨过它,继续往前走。
姑苏有美妙的风景,看不尽的山和水,看不尽的黑瓦白墙。程藤绪慢悠悠地晃过小桥,晃到了一间博物馆前。
里面依旧是姑苏的庭院深深,玻璃柜里古往今来的农具一溜开来摆着。玻璃冰凉,这一块儿透明的板仿佛就把几个时代隔开了。
程藤绪依旧不紧不慢地晃过去:一片帆似的石头,是石刀;砧板一样的,是石斧……
他看见了许多他所熟知的东西。例如一把月一样铁镰,他知道死神也有一把儿;一架锄欠,让他想起古代行刑的铡刀。这些农具仿佛是一粒种子,长出了整个文化来。
他没来由地,想起有人曾经呐喊过的“人不仅要活着,还要活得有尊严”。他们说的这个有尊严,也是从活着这一基础上衍生而来的。这个活着,是怎样才算活着呢?
他往旁边拐个弯,有一只大陶缸,里面装满了水,不知谁往里投了许愿币,一堆一元五角在水里反射微光。陶缸上悬了一块牌子,写着“陶缸——用来贮藏粮食和水的容器”。有两个女生走过去,扎着高辫子的那个笑了一下:“哈,许愿池吗?”于是俩人各丢了一枚硬币进去,又是品林嘭朗一阵响。
她们又快活地走了。程藤绪看了一眼那文化的种子,也默默离开了。
出了门,四处是游客,导游举着喇叭喊话:这是某某某的题字!这是某某某的画!
程藤绪信步走到桥上,两面是人,两面是河。他此刻才真正看出那样杨柳堆烟的美来。
桥上来往的人多,但都拿着手机看着这片小镇,没有人拿着眼睛去看的。天热,于是一群人就怪叫起来,说要去买冰棒吃。
那孔石桥下,一只小舟晃出来,划船的人临着太阳划,桨若一尾鱼一样活泼地在水里浮沉。她那样恬静、那样悠闲、那样自在地划着那只小舟,从这条历史悠久的河上滑过去。荷花开得艳丽,河水也是那样温柔,一切仿佛都那样自由而生机勃勃,就像是从前一样。
但终究不一样了。 程藤绪看了看旁边的人,挂了个作文比赛采风的牌子——哦,文明人。他想,文化到底变成了什么呢?或者说,人到底文明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呢?
他心里很乱,明白今日是想不出头绪了。于是他就坐在石桥下,小憩了起来。
仿佛过了很久很久,一阵清风拂过去,他才被这样凉爽的风吹醒了。

二、拙政园
凡是在太过文明太过规矩的地方待久了,就必须去亲近亲近自然。这是很正常的事情,因为我们本身就是大自然里的,只是有了灵智,有了提刀的双手,便标榜自己是万物之王,甚至脱离万物成为了过于文明的文明人。
于是园林就成为了文明世界与大自然的一个交点。
这好像是用斧头开出来的另一个小世界,自然和人已经完全不分彼此地依偎在一处。其中有许多意料之外的小径、风光与意料之中的温柔姑苏。
我看见一枝树斜斜地伸上去了,拦了一条路,没人在意;有大片大片的荷花开了,蜻蜓在上面小憩,人也坐在旁边小憩;有层层叠叠的假山与杨柳,若是寻不着路了,在他们的荫庇下躺着,被蝉鸣蛙噪淹没也未尝不可。天上的云是变幻无穷的,地上的景也随着活动与四季的变化而变幻,是永远也看不腻的。
我走在一个俄国人的后头,她是那样地活泼,仿佛她并不是文明社会里的一个人,而是这大自然中的一只鹿——是这片园林给予了她无穷的力量与真诚的精神!她从不安、嫉妒、怀疑等种种情绪中脱离了出来,畅游在大自然中,成为了大自然的孩子。
徐志摩说,他的眼是康桥教他睁的。我的眼好像也今日才睁开,才看见这明亮伟大的世界。我的眼,是自然教我睁的!
(扯皮完了,谢谢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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