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不息,战斗不止!

绿满窗(下)

他果然没有笑,安静地倚在那里,怀里抱着的布包露出一截剑柄。他的侧颜庄严如高山,目若朗星,那样定定地直视着这场闹剧。
我端着花生米凑过去,问他:“你不笑么?”
他低头看我:“笑甚么?”
我努嘴:“那里讲什么笑话呢,我没听清。”且诈他一诈。
他说:“不是的,那不是笑话。”
我说:“不是么?大家都笑哩。”
他叹了口气,看着我说:“死了人的事,哪里好笑呢。”
我尚年少,对于时间的流逝与死亡的临近没有概念,于是只是“啊”了一声,问他:“既然不该死人,那你又带着剑做甚么呢?”
他微微咧了咧嘴:“喔,这是我的菜刀。”
“菜刀,哪里有这样的菜刀?这样的好剑,怕是辜负了。”
他说:“刀剑又不是一定要杀人的。我爱拿它切菜,便拿来切菜;爱拿它来伸张正义,便伸张正义。这全凭我开心。再说,倘若它是柄不愿杀人的好剑,那我拿它去伤人性命,岂不也是对不起它?”
他摩挲着剑柄,冲我微微一笑。我讪讪地也冲他笑了一下,塞了一把花生吃。
他取出一钱银子付了帐,又说:“这里的酒是我京城所饮过最好的。你若爱饮酒,是必须要尝一点的。”
外面雪大如席,一片银白世界。他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,像一只乌鸦一样飞了出去。
墙上枯萎的爬山虎已隐隐有了绿意,想必在不久之后,就是绿满窗的景色了。那时再来饮一壶烧酒,比起雪夜饮酒当是快活热闹许多的。
我这样想着,放下了花生米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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